风雨中悠然

续 咸鱼一条岭上雪 之《长恨歌·三》​

这一篇是接庄恕被流放的那个结局的。

周凯×庄恕,一个好冷的拉郎啊......

我真的是太啰嗦,一段故事用的篇幅是人家原作者两段还多......而且事情还交代不清楚......写出来没人看实在是我自找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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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向云山那畔行 北风吹断马嘶声 深秋远塞若为情


        直到扛着枷锁走出刑部大狱踏上千里流徙之路时,沈剑秋,不,庄恕,才在例行签字画押时看到了大周帝后给他定的罪名。

        大不敬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很好用的,轻则笑叱数句,重则人头落地的,罪名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大周帝京郊外十里长亭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狱卒将庄恕交给一支运送粮草给养的队伍,押粮官在刑部文书上给了签押,打发狱卒回去复命,随即令人给庄恕卸了数斤重的木枷,只以拇指粗的绳子将双手手腕捆在身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上面有令,不得误了行程。便宜你了。老实跟着,别想逃跑!”军官如是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交接之间,庄恕偶一转身,看清了不远处风雨亭中坐着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燕王明瑛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不能算是看清,燕王的面容掩在长可没膝的浅青色幕篱之下,然而她娉婷端庄的身姿与仪态,是无法被掩盖。

        庄恕印象中,燕王从未有过如此装扮,她素来是个爽利的性子。

        燕王安静地坐在亭中。庄恕能肯定她一定也看见了他,但她一动不动地坐着,身边人也没有任何动作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与她的母亲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通透,决绝。

        庄恕在心中长长叹息一声,也决然地转过身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运粮车队离京城越来越远。

        车队还会再回到京城,而他,终将埋骨大漠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整整三个月,跋山涉水,荒原大漠,遥遥一片孤城出现在前方。

        轮台。

        庄恕重被套上刑枷,排在队末,看城中一将领军出城,迎着押粮官大礼参拜,口称叩谢二圣亲旨劳军,听押粮官与守将寒暄,称呼其为“周将军”,道圣人念其劳苦天后思其从扈故特旨慰问云云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后便是一阵纷而不乱的物资交接、人员安置。

        末了,庄恕被押跪到那周将军马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半月前我已收到传书。”只听周将军道,“马副将,带人过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庄恕起身,马副将带他入城,随行的还有两辆堆满麻包的大车,庄恕闻到那些麻包里飘散出草药的清苦气味。

        庄恕还发现,马副将是个跛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而那周将军脸上居然有一片金印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庄恕随队绕行过轮台将军府,被领进正对将军府后门的一所小小的院落。

        院子不算小,房舍仅有一进,与城中多数建筑一般,由黄土垒砌,进门是间小小的厅堂,除一张粗木方桌和两张条凳外,什么摆设家什都没有。两侧各有一间耳房,西侧一间稍大,里面迎门是一整面墙的药柜,当地一张方桌两个凳子,另两边靠墙各用两张条凳架起一张床板,堆着粗布被褥;东侧一间稍小,只摆了一张床板,另有一个未上漆的木柜,一个搁着粗陶盆的面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将军讲了,京城里皇帝的意思,叫你做随军医官,以后你就在这里,东边给你住,西边给你当医馆。院子里两车药,是皇帝赏将军和我们的,你好好收拾。”马副将口音有点怪,“别偷懒,别耍花花肠子,否则我们将军把你脑袋砍了挂城墙上去!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边关无战事,庄恕的日子清苦却安闲。最初几日,无人来找他问诊,他每日多数时间就是在收拾整理那两车草药,后来在药包最底下翻出一只小木箱,打开看时,是数十卷医书,跌打损伤、风寒痢疾、小儿妇人,甚至牛马畜禽,应有尽有。庄恕不知道这是不是帝后二人的安排,若果然是,倒着实不得不佩服他们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久,开始有受伤的兵士来找他治伤,少数是新伤,更多的是旧伤。从这些军士们口中,庄恕得知,这里原本的医官受不得苦,一年多前便花钱向上疏通,升迁调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再后来,将军府体恤百姓,允许那些请不起郎中的穷苦人家也可以来庄恕这里求医。

        病患多了,之前朝廷犒赏得来的两车药很快捉襟见肘。

        轮台偏远,虽时有商贾驼队往来通关,只因成本高昂,所运货物大抵都是西域香料、大周绢帛,偶有药材商人,贩卖的也都是雪莲人参之类昂贵稀罕物。庄恕顾忌身份尴尬,去将军府请求特准他外出访寻当地药草。周将军没有禁止,派三名亲兵各携兵刃跟着他,既防他逃遁,也防遇到什么不测。

        四周大漠荒山,偶见零星绿洲,药草稀少,庄恕不得不频频出城,次数多了,与看守他的兵士倒混得熟稔。当兵的多半直性子,庄恕脾气好,医术也不错,他们很快便不在意他流徙犯的身份,说话没了顾忌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兵士们口中,庄恕知道了他们的将军名讳周凯,那个跛了一条腿的副将叫马柯,是将军的亲信;还知道了周凯确曾被刺配牢城营服苦役,当年二圣兴兵檄讨四方,从牢城营征发善武的犯人上阵,周凯应募从军,据说颇有战功,还得天后嘉赏。至于如今为何会被发来边地守城,兵士们却也说不清。

        轮台的严冬来得很早,庄恕从未经历过如此酷寒,夜半生生被冻醒,觉得守军配发的棉被简直不如一片瑟瑟飘零的枯叶,他七手八脚将睡前脱下的外衣又全数穿上,再裹上被子,才勉强抵挡住直往骨头缝里钻的冷风。

        早上起来,阳光不错,庄恕忙将自己卧房、连同病室里所有被褥抱出来晾晒,想着好歹晒过的被子总能暖和一星半点。低矮院墙外驰过一支马队,周凯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,甲胄鲜明,威风八面,不怒自威。庄恕正缩肩拢手哈气,不经意抬头看见,一时僵住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剑秋,也曾纵马飞驰,恣意张扬。

        马队很快跑远,庄恕自嘲摇头,复仇无望,沈剑秋就死了,想他作甚?

        翌日,庄恕收到一件老羊皮袄和一车木头柈子,来人道:“将军赏你的,免得你冻死了,一时寻不到新的医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庄恕忙躬身谢赏,心中实则哭笑不得:这位将军一张黑脸,不想却是个粗中有细的,只是这明明好心,偏要做得一派凶神恶煞,是怎么一回事?

 

        靠着皮袄和火盆,庄恕算是安然地熬过了他在边关的第一个漫长的冬季。

        转年四月,天气渐暖,冰消雪融,本因是春日风光好,却不料亦是青黄不接度日难。前哨斥候来报,焉耆一支部族突然举兵来袭,抢夺牧场牲畜粮食,来势汹汹,其后恐有吐蕃势力暗中支持,欲收渔翁之利。

        将军府即刻传令,大军集结,七千精锐开出城外主动迎敌,以防水源及粮道被断,留一千兵将,并征召城中青壮,紧守四门,同时派出快马向都护府上报求援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军开拔之日,庄恕作为唯一的医官,自然必须跨马随行。马柯发现庄恕居然骑术娴熟,担心他会逃跑甚至投敌,问周凯要不要把他留在城中,周凯瞪他一眼:“留下他,大战之中,伤兵你来救治?!若要投敌,留在城中不正好里应外合?!”马柯挠头,周凯再瞪一眼庄恕,忽然手中精钢大刀一横,直抵庄恕咽喉:“谁敢有异心,本将军正缺颗脑袋祭旗!”庄恕垂眸看看寒光四射的刀刃,不躲不闪,平静道:“将军放心,庄恕虽为朝廷钦犯,但此时此地,仍可知是非,明大义。”说着,他抬头,盯着周凯面上金印:“将军当年从军,想必也有此心吧?”周凯闻言一怔,旋即收刀,哈哈大笑:“说得好!有种!”

        游牧部落,人多剽悍,骑兵行如疾风。大军渡过塔河,刚扎下营来,第二日,敌军先锋轻骑便已杀到。轮台守军长年驻扎,谙熟对骑兵作战之法,绊马索、砍马刀、盾牌阵、弓箭队相互呼应,敌军先锋立足未稳,急功冒进,很快被杀退。

        乘敌大军未到,周凯命全军抓紧休整备战,又到庄恕的医帐中巡视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年为抵挡周帝清剿,沈剑秋随父上过战场,见识过什么是血肉横飞。

        庄恕的恩师凌远,虽贵为郡主仪宾,在太医院还是领着一份差,周帝、天后发兵,他也需随军伺候,故而对战场之上各类刀伤箭创医治之法也有研究。凌远不藏私,教导庄恕时,将这些医术一并传授。彼时庄恕因亲历侯府被屠戮的惨烈,内心极其抗拒,但恐将身份泄露于凌远这个帝后心腹面前,不得不强迫自己认真修习,不料今日竟能用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庄恕请马柯挑了十名略略识得几个字、头脑灵活、手脚灵便的兵士做帮手,学习些简单的清创上药包扎之术,以备应对此后更大的战事需要。周凯对庄恕的稳妥和井井有条甚为满意,也不打扰他做事,转身便出了医帐。

        两日后,敌军主力杀到,一场恶战立时爆发,营外戈壁滩上杀声震天,营内医帐中忙得焦头烂额。根本没有麻沸散,全靠口中塞根木棍咬着硬抗,庄恕强迫自己铁石心肠,冷酷地给一个个哀嚎的伤兵拔箭簇、缝刀创。

        激烈的战事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,营前传来胜利的欢呼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庄恕刚刚松口气,就听外面一阵惊呼:“医官!医官!快!将军重伤!医官!医官在哪?出来!”

        庄恕冲出医帐,就见马柯托着周凯,颠着腿闯过来,周凯左前胸上赫然插着一截箭杆。

        庄恕急急唤人将周凯接住,抬进周凯帐中放平,这才看清,中箭部位接近心脏,且扎得不浅,若不是有铁甲挡护,只怕会洞穿后背,但铁甲也为伤情查看与医治带来了很大阻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胜了吗?怎么会伤成这样?”庄恕一面叫两个力大的军士用铁剪剪短箭杆、剪开护甲,一面准备器械、伤药,一面追问马柯。

        马柯顿足:“将军与那鞑子主将苦战,眼见得占了上风的,只怕也是力竭,错马的功夫竟被不知哪个挨千刀的偷袭,当胸就是一箭啊!将军他拼死反手一刀,把那鞑子主将脑袋砍下,然后就……就……”他抹把泪,又道:“亲兵救起将军,我领人,乘鞑子没了主将军心不稳,拼命冲上去,说什么也不能叫将军白白受伤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敌军退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退了,他们伤亡比我们大,还被将军折了他们的主将,不退便是找死!”马柯扭头见铁甲已经剪开卸下,吼一句,“别问个没完!赶紧给将军治伤!”

        庄恕一看伤情,额头立即见了汗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凯身负重伤还挥刀杀敌,回程时又被马柯这个不知轻重的跛子托着颠簸一路,箭簇没入之处皮肉翻卷,箭头很可能移过位。这几天庄恕给不少兵士拔过箭簇,知道那箭头上有倒钩,离心脏那么近,要怎么拔?

        见庄恕迟疑不动,马柯急红了眼,揪着他的衣领大吼:“你为什么还不去治?你要是不治,你,你要是治不好,我,我把你千刀万剐,碎尸万段!”马柯的嘴本就出奇地大,如今大叫大嚷,像要立即把庄恕吞了才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治,治不好,将军和我都得死,我们都只有三成的机会可以活。”庄恕苦笑,“赌一回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庄恕拿过一把短刀,在烛火上淬过,叫人按住周凯手脚,划开箭簇两边皮肉,昏迷中的周凯浑身颤抖,汗如泉涌。庄恕恨着心尽力拨开倒钩周围肌肉,抓住箭簇与箭杆连接处一拔,“铛啷”一声,沾满鲜血的箭簇掉落于地。庄恕抓过大卷棉纱布堵住涌出的血,手上动作翻飞,以最快速度缝合伤处,又翻出仅存的几片参片,掰开周凯的嘴,给他含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将军!将军!凯哥!哥!”马柯见庄恕停下手来,冲到近前抓住周凯的手,一叠声呼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将军还活着。”庄恕又累又紧张,浑身脱力,“今明两日最凶险,我会寸步不离,竭尽所能。马副将,您得替将军守好大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马柯眼底血红一片,猛然起身瞪视庄恕,忽地跪下一叩首:“拜托了!”即刻,毅然起身大步出帐,指挥将士加强戒备、严守待援去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三日后,都护府援兵赶到,敌军才受重创,如今见讨不得便宜,撤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凯昏迷五日,庄恕衣不解带、夜不安枕地熬了五日。马柯见他尽心,逐渐对他有了好感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军班师,周凯重伤未愈,在将军府中休养,庄恕一日三趟来送药。一日赶上马柯来呈送立功将士名册,只待周凯同意,便要上报。周凯令马柯念,马柯嚷道自己识不得几个字,周凯笑骂几句,就叫庄恕念,庄恕只道自己不敢,周凯道:“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机密,我叫你念的,你念便是。”庄恕想着就当自己是末等书吏罢,接过名册一一念来,不料竟念到自己名字,声音立时一顿。周凯瞥一眼马柯:“我怎么不记得我手下有叫这名的兵呢?”马柯咧嘴笑道:“老庄这回尽心尽力,咱也给他讨个赏呗?”周凯点头:“自然,救命之恩不能不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多谢周将军、马副将美意。”庄恕赶忙躬身,“我是不可赦的犯人,名字上不得军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什么要紧的,我们凯哥还做过苦役犯呢,现在不一样是将军啊!”马柯真不白长一张大嘴,“你立了功,不就也可以讨个赦免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庄恕尴尬地看看周凯,周凯全不在意地笑道:“怎么样?我这兄弟够义气吧?你放心,我只管把该报的报上去,上面批不批是他们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就是。”马柯继续大嘴巴,“凯哥,你是不知道,你受伤的头两天,药都灌不下去,老庄愣是把药含嘴里给你喂的。哎哟,就跟媳妇儿一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庄恕脸顿时烧得通红,周凯耳根也有些热,马柯傻乎乎觉察不到,继续呜哩哇啦讲下去:“哎呀,你俩那嘴都,都香上了,凯哥,干脆你娶了老庄罢,琳姐姐都……那么多年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马柯!”周凯低吼。马柯立时捂嘴,庄恕慌忙要走,周凯叫住他:“这些事与你无关。你的名字我会报上去的,我周凯就是这个脾气,有仇必报有恩必谢,如果能让你脱了罪籍回乡与家人团聚,也算我的一点心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庄恕脚步凝滞,半晌,苦涩道:“不必了。我的家人……都死了。”言毕,逃也似地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哥,我错了。”马柯垂头,小声嘟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若不是伤没好,我现在就把你那条腿也打折了!”周凯啐道,“你副将当腻了,想去保媒拉纤?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这不是看老庄会伺候人嘛……”马柯硬着头皮答话,“哥,我知道你忘不掉琳姐姐,可是……哥,你身边总得有个人罢?老庄这人吧……看着心挺细的,应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去当官媒,真是可惜了!”周凯忍不住笑起来,“且不说我乐不乐意,姓庄的能应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嘿,哥可是将军,能看得上他一个囚犯,那是他上辈子积德了!”马柯兴致高涨,“哥,你要你愿意,老庄那边,交给我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滚!”周凯笑骂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马柯是个急性子,当晚便跑去找庄恕,庄恕实在从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,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:“这,这,这不,不可能,这,这不能……我是,我是乾元,我是流徙犯,这不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然后,庄恕便听到了一个饱含血泪的故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凯哥很小就没了娘,爹身体不好,为了糊口,他当了私盐贩子。凯哥他身手好,人仗义,江湖上混出了点名堂,可也得罪了人,那些人设计害他,让官府抓了他去,判了刺配。后来他去当兵,刀山火海的好容易混出个人样儿,高高兴兴回家来,才知道他爹、他没过门的媳妇儿都叫那帮王八蛋害死了。凯哥一怒之下把他们都宰了,然后去官府自首,判了斩刑,亏得他有军功在身,这案子报到正领兵的天后那里,天后说那群王八蛋该死,饶了我凯哥一命,折了军功,叫他来这里守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马柯叨叨完这些事,又道:“你不是说朝廷大赦都赦不到你头上吗?其实我凯哥也一样,天后说,他得一辈子呆在这里,不然就得有人告他的状要杀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庄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,马柯急了:“难不成我凯哥堂堂轮台将军,还配不上你个流放犯?!若不是看你伺候我凯哥挺尽心的,这种美事能轮上你?!”

        庄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只好道:“不是我不识抬举,实在是我的罪名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马柯疑惑:“罪名?‘大不敬’?就是你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官儿呗?除非你还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,否则,天高皇帝远的,我凯哥才不怕他们呢!”

        庄恕喉头泛着苦涩:“勾引自己的外甥女算不算伤天害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他妈……”马柯眼睛瞪得铜铃般大,一把掐住庄恕脖子,“你把你外甥女那什么了?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,不,没有!我,我只是喜欢她,我没有那……那……”庄恕大声分辩,事关燕王的名节,含糊不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他妈不早说!我差点掐死你!”马柯松开手,“你,你那什么……我去问我凯哥,要是他心里不痛快,这事就拉倒,要是他不放心上,我跟你说,你答应是最好,你要不答应……老子捆也把你捆去伺候我凯哥!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庄恕跌坐在门槛上,抬头望着天上一轮孤月。

        从身份被揭穿的那天起,他就绝了成家的念头。他的挚爱躺在冰冷的皇陵地宫中,承受本不该由她承受的哀荣;他纠结不已的孽缘,让他此生永远背负来自自己良心的谴责与来自律法的惩罚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,他已经不会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万万没想到,周凯会看上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凯怎么会看上他?

        或许,就像马柯说的,周凯只是需要一个贴身伺候他的人?

        好吧,庄恕,你已经沦落至此,更沦落一点又能怎样?一个流徙犯,还能有资格在负有看押之责的将军面前说“不”?马柯不是说了吗,捆也能捆了他去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三个月后,将军府张灯结彩,宴请三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你不情愿。”新婚当夜,周凯说,“只是,你我同病相怜,都只能背井离乡,在这大漠边关终老,我好歹还有个将军的身份,跟我一起过,总好过你一个人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懂。”庄恕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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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:


庄恕:周将军要潜规则我?

周凯:你有意见?!

庄恕:不敢......(我的小被子呢?)那么,我俩谁嫁......

周凯:我是将军你是犯人。你说呢?

庄恕:强抢民男......

周凯:你说什么?!

庄恕:非常愿嫁..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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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吧,其实啰嗦了一大堆,简单概括一下,就是流放边关的庄恕遇到了同病相怜的周凯,两人一同经历生死,然后就一马双乘,大漠戈壁,你是风儿我是沙,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......这么个事儿......

至于俩人是咋王八看绿豆对了眼儿的......嗯,就理解为先凑合着搭伙然后日久生情啥啥的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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